四
——一手遮天下之能力的兄长手臂也无可借助，天下 乌鸦一片黑，权力的同质性，助邪不持正……
“先坐下来，开会再说吧！”办公室主任李博，工程部经理梁国松，财务部经理郑艺君先后劝说着。 “先坐好，等一会再说。”副总经理张明均也劝说着。 叶子看到人们都心领神会了自己的意思，也就随意找地方坐下来了。 总经理陈持才一言不发，他知道任命樊向强的人事失误，引起了人们愤慨。他叫人们来开会，是寻找补救措施，挽救自我，他不能阻止人们发表意见。 “叶子说出了这个社会的实质，也说出了我们总公司的实质。我们应该有所反省！”经营部经理陈伟大说。 “资金流失了才反省，社会腐烂了还能医治完好无损吗？”叶子在发表议论时就来到总经理室里，跟大家一起围坐在大茶几旁边沙发椅上的，人事部经理陈一天说。 人事部经理陈一天，是个四十出头的人，由于他不用下工地，经常梳理得油光发亮的西装头发，盖着饱满的南瓜脸庞，有点矮小的额头下，眼眉毛修理在额头上恰当自然；锐利的一双大眼睛，由于工作需要，经常带着审视的目光看人。虽然他看人分析正确，但缺少决定权，发挥不起作用；甚至会品头论足，论说长短的薄嘴唇，也只好保持沉默。有时只抬起头，升着本身就不高挺的鼻子，竖起厚实的耳朵，仰望着别人发言，倾听别人的意见，等待领导做出决定，他才把他不到一米七高的，有点赖皮的身躯移动，迈开沉重的脚步，开始他的工作。劳资部经理董英，跟他正好配对，一个是无从入手，等待决定履行工作；一个是有据可依，定时履行工作；一正一负，相互对应。 董英，是滨海房地产开发总公司领导班子三个女性中的第二位。三十岁左右人，长发披肩；美丽成熟的冬瓜脸蛋，一双精灵，水汪汪迷人的眼睛。只要平等地注视人们一眼，实事求是地做出评定，人们就心花怒放。标致的鼻子，性感的厚嘴唇，平常很少发言。她的身影，总是在人们不经意的时候才出现，穿着同财务部经理郑艺君一样颜色的套裙子，由于她一米六五的适中身材，吸引人的目光率比郑艺君高。 领导班子中最后二人是党委副书记兼工会主席程仪，其次是总工程师周英艺。 周英艺，是领导班子的三位女性中最后一位，四十五以上人，从事总工程师工作已有二十年；毕业于清华大学建筑系，原在中国四航局任职，调到滨海房地产开发总公司任职总工程师，是总经理陈持才根据业务的发展需要，从中国四航局挖掘过来的人才。一米六高的匀称结实身材，经常是蓝色牛仔裤工作服上岗，人们分辨不出她每天换一套，还是每天都是穿这一套，反正人们没有看见过她穿花花绿绿，象征女性的服装。下班后也是如此，分辨她是男是女，只有从她齐肩的乌黑头发，白净美丽的鹅蛋脸上，寻找答案；从她一双敏锐含蓄的大眼睛，精致的高鼻子，和表述高难度技术的薄嘴唇上，也能看得出来。她生性善良正直，克己奉公，经验丰富，工作作风雷厉风行，话语虽然显得低调，但慢条斯理，有根有据，铿锵有力，让人们佩服。她对樊向强挖掘走工程款的态度，同经营部经理陈伟大的意见一致。 党委副书记兼工会主席程仪，是位五十岁出头人，头发有点疏少，但他有个结实的身体，宽厚的肩膀，同一米六八以上的体魄配衬，正恰当。方正的脸庞，血色粉红；短粗的脖子，看着踏实硬朗；一口薄嘴唇；方鼻子；一双温厚的，以事实判定事物的眼睛；从长相和言行中不难看出，他实事求是对待事物的态度；还有专职工作的责任心，为广大职工着想的观点；他的职业态度和踏实的外表形象，深受职工们尊重；他是站在广大职工干部的利益立场上，对待樊向强的贪污行为的。她一坐下来，总经理陈持才就宣布开会了。 “今天的会议主要有关滨海房地产装饰工程公司的问题，有关樊向强的问题。”总经理陈持才说。“樊向强到我们公司工作一年多了，大家对他的工作不满意，主要是他过去一些表现让大家不理解；目前又发生了一些工程款去向不明，多开设银行账户，私下组织施工队伍等情况。这些事情发生的实质，都是滨海房地产装饰工程公司给我提供和你们给我反映的，我们还没有经过组织调查落实。因此，今天的会议，主要是研究决定一个处理方案，请大家谈谈个人的意见。” “我个人的意见：没有什么好商量研究的。先撤职，后查办。”总经理陈持才的话音刚落，经营部经理陈伟大就接上说。“由办公室，财务部，人事部组成调查小组，追查伍仟六佰多万元工程款的去向，掌握他挖掘这些款项的手段性质，该起诉就起诉，该移交检察机关处理就移交检察机关处理。” “我同意陈伟大的意见。”后勤部经理叶子说。“撤除樊向强的经理职务后，我提议：由陈持德出任滨海房地产装饰工程公司的经理职务。” “我同意以上两人的意见。”预结算合同部经理陈群峰说。 “伍仟六佰多万工程款，是从几个装饰工程项目结算书中累计出来的，这些款项没有汇进滨海房地产装饰工程公司的账户。既然樊向强开设的第二个银行账户，也是滨海房地产装饰工程公司的名义，他把工程款项汇转进第二个银行账户，也没有依据说明他贪污，目前只能认定他违规操作。第二个银行账户的来往账目，在樊向强和财务人员叶红的手上，没有充分的理由他们是不肯交账的，我的意见，也是先采取行政手段，撤除樊向强的经理职务，由陈持德负责滨海房地产装饰工程公司的全面工作，我们先着手清查滨海房地产装饰工程公司的二个银行账户的来往账目，再定性质，采取措施。”财务部经理郑艺君说。“在没有查明银行存款的去向之前，什么调子也不能定。这是原则问题。” “樊向强的城府很深，诡计多端；知道我们发现了他的不轨行为，他就不可能坐其待毙，让我们抓住他的把柄。也许他早就做好了防备，就算查他的银行账户，也不一定查出名堂。”工程部经理梁国松说。“他说把钱投资项目了不行吗？” “他投资什么项目该有合同书，总不能口说无凭。”财务部经理郑艺君说。 “他说市长叔叔要求把钱投资去搞项目了，你又怎么说啊？”工程部经理梁国松模拟着说。 “市长就可以随便在企业调钱去投资吗？”经营部经理陈伟大质问说。“市级项目必须经过市委常委会议研究通过，经省发展改革计划厅批准立项，不是信口开河，口说无凭的。” “樊向强本身是个歪门邪道性质的人，他要是走正道就不会贪污了，他总有办法对付我们的。” 人事部经理陈一天说。“我觉得梁工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 “我的意见也是：先撤除樊向强的装饰工程公司经理职务，再考虑其它问题。”副总经理张明均说。 “现在讨论下步未免过早，我的意见也是先撤除樊向强的经理职务，让陈持德管理滨海房地产装饰工程公司的全面工作后再说。”办公室主任李博说。 “我同意大家的意见。”劳资部经理董英说。 “我不同意陈持德出任滨海房地产装饰工程公司的经理职务。”总经理陈持才说。“让周克隆出任。” 人们不知道总经理陈持才跟樊向强的关系，也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他的提议让所有到会的人感到愕然。 “陈总，我反对你的意见，支持大家的意见。你不能凭偏见用人，不能以为小陈（持德）是你弟弟，就否定他的能力，小陈是大家公认的人才，工作踏实能干，你个人没有权利否定他的才干。”总工程师周英艺因工作的需要，多次跟陈持德接触，对陈持德勤奋自学，精通装饰工程技术的能力，非常欣赏和支持，所以她毫不留情地，铁面无私地对总经理陈持才说。 “我同意总工程师周英艺的看法，撤除樊向强的滨海房地产装饰工程公司经理以后，应该任命小陈（持德）接任滨海房地产装饰工程公司的经理。”党委副书记兼工会主席程仪说。 周克隆是一位五十多岁人，思想保守怕事；原在县属水泥厂工作，凭借着与樊志光市长的十六代亲戚关系，调进滨海房地产开发总公司，不到两个月。一米七的横向形身材，看他有那么大块头，可出入似如无影无踪，也是鬼鬼祟祟的。总经理陈持才看出人们对樊向强的不满，如此强烈的态度，撤除樊向强的经理职务已成为定局。一想到樊向强被撤职，他就不禁想起，他跟美丽妖艳的寡妇吴晓丽的关系，他这一由樊向强亲自搭建起来的密切关系，还不知道怎样应对樊向强的反击，一听到人们推荐弟弟，代替樊向强出任滨海房地产装饰工程公司经理职务，他就心惊肉跳，怕樊向强再抓住他任人唯亲的把柄，制造兴论。所以，周克隆是他的唯一人选。 “我认为不是陈持德出任滨海房地产装饰工程公司的经理，你下面的工作更难做。”后勤部经理叶子说。 “我也是这样看的。”经营部经理陈伟大说。 “我的意见是坚持用陈持德。”副总经理张明均说。 “应该让陈持德出任滨海房地产装饰工程公司的经理，这是领导班子会议决定的，不是你总经理一个人的决定。”财务部经理郑艺君说， “用人的目的在于本人能承担得起责任……”办公室主任李博提醒说。 “用人的问题我考虑考虑再说。大家还有什么问题，请提出来。”总经理陈持才说。 “我们的意见是先撤除樊向强的装饰工程公司经理职务为重。”经营部经理陈伟大说。 “我同意这个意见。既然樊向强有问题不能用，就先撤下来让小陈（持德）上……”党委副书记兼工会主席程仪说。 党委副书记兼工会主席程仪说后，人们就接着以不同的说法，强调撤除樊向强的经理职务，任命陈持德接任的必要性。总经理陈持才就宣布会议结束了。 有关樊向强的问题，滨海房地产开发总公司和下属装饰工程公司的职工干部们，都纷纷做出了反应，像樊向强被任命为滨海房地产装饰工程公司经理当初，抵制他利用一仟万资本金一样，掀起了樊向强伍仟六佰多万工程款去向不明的围击风波。这是陈持德早己意料到的，因为他先前，已把樊向强的问题向总经理兄长陈持才反映过，该说的话他已经说了，该做的事情他已经做了。他无法理解这个社会给人民带来的伤害。人民的辛勤劳动成果，变成了乌有，不翼而飞。马大叔（市场）成为了权力利用积聚私人财源的马大叔，德先生（民主）和费女士（自由）都见鬼去了。他想象不出同一血缘属性，同一个父母的出品，竟然有不同的社会人生观。他不明白一个人的身份地位和所处的生活环境的重要性；同属一个社会教育，同属一种职业的异同性；看不见，摸不着的权力威力，权力欲念泛滥；市场被权力操纵，利润被欲念贪吞；老百姓干着急，陈持德力不从心。他一个只拥有业务权带头苦干的人，不足以控制全局，不足以扭转市场的轨道，朝着人民的意愿运行；想借助具有一手遮天下能力的兄长之臂，为人民说句公道话，可天下乌鸦一片黑，具备实权的人同穿一条裤，他助邪不持正。他只能寄希望于人民本身，发挥他们自身的力量。为了维持装饰工程公司工作的连续性，为了广大职工干部们不失去对企业的信心，他必须拿出一个具有说服力的行动，那就是召开滨海房地产装饰工程公司全体职工干部大会，动员大家坚守岗位，坚持工作；要求办公室主任陈祥和、会计朱秀莲通知叶红共同对账，找出伍仟六佰多万工程款的去向，给大家做个交代。 这本来，是应该由樊向强在大会上向大家做解释说明的，但他们已经回避现实，回避职工干部们，回避陈持德。他和叶红近日来时常去向不明，不按时上下班的行为，更引起人们的不满，陈持德必须给大家足够信心，稳定人们的情绪。 五十多个职工干部，挤满在陈持德二十多个平方米的副经理办公室里，围绕着樊向强挖掘的伍仟六佰多万工程款，发表个人的意见。此刻，陈持德的办公桌子上的电话“铃铃……”地响起来，坐在办公桌子前的莫非，就手提起电话来听。 “陈持才总经理打来的电话，他叫你马上去他的办公室。”莫非放下电话后，对陈持德说。 “快去！听听他们上头的意见，他们是怎样处理樊向强的问题的。好让我们心中有个数！”会场上不约而同的声音，催促着陈持德德行动。 陈持德跟大家打过招呼，宣布会议结束后，就走出自己的办公室，去跟总经理陈持才会面了。 陈持德走后，在莫非的带动下，人们仍然围绕着伍仟六佰多万工程款，去向不明继续讨论，个个群情激奋，要求撤销樊向强的经理职务，任命陈持德管理全面工作的声音高涨…… 陈持德到总经理办公室以后，陈持才总经理也正是同他谈及同一个问题，但谈及的不是任职陈持德当正经理，由他主持滨海房地产装饰工程公司的全面工作问题；而是谈及撤除樊向强的职务，任命周克隆当经理，要求陈持德负责做好滨海房地产装饰工程公司的全面工作问题。 “你要负责带动全体员工，维持滨海房地产装饰工程公司的工作秩序，不能因我不任命你当正经理，就产生思想情绪。”总经理陈持才说。 “只要你的决定对职工干部有利，我就没有理由不配合你的工作。你大可放心！”陈持德说。“我先前已经跟你说过，为了便于你的工作，在撤除樊向强经理职务的同时，撤销我的副经理的职务……” “不行。你的工作不能变动。”总经理陈持才说。“周克隆不内行，不熟悉业务；装饰工程公司主要以你为主，你要协助周克隆的工作。” “你这种工作安排，是不是过于免强啊？总公司那么多业内人，那么多有才有德的人；单是工程师就有五十多个，个个都能胜任装饰工程公司的工作；你不用，干吗用一个不懂业务，没有能力的人？你把我当擦屁股工吗？就算我是个专业擦屁股工，你当兄长的，也没有权力给我这样安排。你任命谁当滨海房地产装饰工程公司的经理，我不在乎；可他必须有能力，承担他的本职工作，承担他本人的责任。这是原则问题。我配合他的工作，可以说我毫不犹豫，但我不能为他承担责任。你究竟怎么啦！干嘛总是围绕着樊志光市长的关系安排人事？” “这个问题你不要管，反正有我的原因。”总经理陈持才说。 “你想表明撤除樊向强的职务，不是你个人意愿；只是逼不得已，才这样做？”陈持德说。“这也只是你个人的想法，他们是不会买你账的。撤除既是撤除，不撤除既是不撤除。任何事物都有它的归属性，归属性是不可以代替的，也是代替不了的。每件事物的形成，都有它的主观性和客观方面的因素存在，每个主观和客观因素，都有它的实质性，也就是它的归属性。既是它的分子组成性质的区别，你说涉及到分子组成的，实质归属性质问题，会相同吗？能够混为一谈吗？违反事物发展规律，违反原则处理问题，会朝着自己的方向发展吗？会顺从个人意愿吗？别自我安慰自己了！” “你应当以：一不做二不休的态度处理这件事，既是在自己把握的条件基础上，去完善处理一件事。不要老是依赖别人给你完美，你这种想法，是极其不可靠的。包括我在内，我也有我的客观实质需要，这是不可以以主观愿望指导的事实。”陈持德又说。“既然周克隆不熟悉业务，没有能力管理滨海房地产装饰工程公司，我劝你另外任命一个熟悉业务，有能力的人，当滨海房地产装饰工程公司的经理。” “你是不想承担责任。”总经理陈持才说。 “这不是我想不想承担责任的问题。他有他的工作责任，我有我的工作责任，二者是不能混为一谈的，这是分工不同。要不，你分正、副经理干啥？干嘛不以一种名义任命人事？既然有区别，况且这种区别，是要大家遵守执行的，人们心中具有这种概念存在，我超越了职权范围，不是争来一个抢班夺权的名义吗？你任命一个缺乏领导能力，缺乏业务知识水平的人，毫不发挥作用，大家如何看法噢？人们会服从他领导吗？如果全体职工都不服从他领导，反而维护我的地位，别人又怎么看啊！” “大家会理解你的，你承担起滨海房地产装饰工程公司的工作责任就是。”总经理陈持才说。 “你就不能换一个人选吗？只因周克隆是樊志光市长的亲戚？”陈持德说。 “就这样定。别再说了！”总经理陈持才说。 “这是你总经理的权力，我尽管做好我的本职工作就是，可滨海房地产装饰工程公司再连发生问题，我不负你的责任。”陈持德说。“你留下了一条大尾巴，给别人抓，他们是不会丧失时机的。” “你承担你的本身责任就行，别的事你不用管。”总经理陈持才说。 陈持德看到他的态度如此坚定，也就作罢，不再说什么，就离开了总经理办公室。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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