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狗急跳墙是阴险毒辣的人阴谋失败的前提……
这天上午十点三刻，樊向强的丰田3.0黑色小轿车，从农林路以每小时五十公里的速度，走过跃进路；走过寸金公园大门口，左转弯走上寸金路，就加速以每小时八十多公里的速度，越过与寸金路交叉的铁路线；在不到一里路程的山区路口，右转弯，走过一段低洼山路，往左转弯走上一个山坡；走过经济贸易学校，往右转弯；再走上一个山坡，往左转弯；穿过公安警察学校大门口，再往右转弯，把丰田3.0黑色小轿车停靠在公安警察学校西侧墙边…… 公安警察学校，是滨海市公安局为了培养专业公安干警而开办的；学校占用地盘，是一个自然山头；前面是经济贸易学校，与后面麻木看守所占用的山头，左右错开一个位置。地面利用面积，大约五万个平方米；三栋五层楼，建筑在占用地盘的正北边，坐北朝南构成“冂”字形；足球场、篮球场、练武拳击操场和其它运动场地，很有秩序地安排在院子内的绿化草坪上，空间地面和绿化树影下，挂置的拳击沙包袋无数。公安警察学校的招生指标，列入全国高考分数线录取生源，凡是从公安警察学校毕业出来的学生，都得到安排进公安系统工作。因而，公安警察学校门庭若市，越办越红火。樊向强不是来求学的，他跟文化书本知识没有缘，他一看到书本就头痛；他擅长阴谋诡计，连他的丰田3.0黒色小轿车停靠在哪里，都要经过一翻周密的想象策划；不敢停放在公安警察学校的正面，也是他阴阳怪气的本性所在；避免人们认出他的车，来过麻木看守所隔壁的公安警察学校，避免人们抓住他使坏的把柄。因而，公安警察学校的西侧墙，成为他掩人耳目的遮阴布。 从公安警察学校西侧墙走出，再走到警察学校的后面墙角，就可以看到距离一百米远的麻木看守所：威严坚固的高墙顶上，布满带刺的铁丝网；毫无树影遮挡的，赤条条的监狱囚犯库房建筑，相对大树绿荫遮盖下的管教区域，形成黑白分明的两部分，构成的一个整体形状，高高地屹立在山头顶上，让人看了不寒而栗。这时，樊向强的丰田3.0黑色小轿车后座的门从内往外打开，钻出一个右手提着礼物的人，走到驾驶室的窗口旁，向坐在驾驶室里的樊向强招手。 樊向强打下透明的车窗玻璃对他说： “记住我交代你的做法。进去监狱囚犯库房完成任务以后，我叫人立即把你放出来，我按约定支付你的待遇。先以探监陈持德入手，再表现你的激动情绪，一定要注意方式。”樊向强说后就倒车调头往回走。 从车上下来的人，没有回话，只默默地向樊向强点点头。分明来之前，就已经约定好了条件，所以不必多说，就往麻木看守所走去。他不到一米七高的个子，似乎在樊向强砸破滨海房地产装饰工程公司仓库的门，搬走材料设备时，看见过他熟悉的横向型身材；跟那天一样，他穿着一套深蓝色夏装；剃光的头颅，像个山芋，额头高突；深深陷进的一双贼鼠眼，一路左右顾盼不停；往上挑起的厚嘴唇，所构成的整个脸面，似乎缺乏肥料成长的南瓜，有点缺乏自然的凹形，五官汇集为一体，面目狰狞；一双猪形耳朵，微微地下垂在鬓发边，让人们从他的身上，认识到了丑八怪所具备的条件。他径直走到麻木看守所第一道大门口，很老练地主动向站岗的武警战士说： “探监。” 站立在大门口两边的武警战士，似乎毫无反应，随便他跨步走进大门口。 他又直接走到第二道大门，用同样的语言方式，向站岗的武警战士表达。 神态严肃，站立正面，目光往前直视的武警战士，似乎习惯成自然，见惯不怪，毫不理会；他往前走了二步，伸手企图把门打开，但黑乌乌的，厚重结实的铁门，一动也不动；他才又重复对武警战士说： “探监。” “请去办理登记手续。”站在大门口右侧边的，武警战士目不转睛地说一句后，又沉默无语了。 他看看他……无奈，只好迈开脚步，往第二道大门东侧的看守所办公室走去。走进一个间室内，看到三张毫无秩序的办公桌子，三角形状的安放着；坐在桌子后的三个人六只眼，紧紧地瞪着他，他又主动说： “我是来探监的。” “今天不是探监的日子。”坐在门口对面左边，办公桌子后的教导员说。“你来探谁的监？” “我探陈持德的监。” “他是你什么人？”教导员问。 “我和他是哥们。”为樊向强效劳的人故意说黑话。 “什么是哥们？”教导员知道他的含意，但还想他亲口做出解释。 “我们行道的人，都是互相这样称呼的。”为樊向强效劳的人又故意说。 “什么是你们的行道？”坐在教导员对面的，办公桌子后的看守所所长，看出此人故意暴露身份的不正常话语，就对他的动机产生了怀疑，因而插口说。 “有事我们一起行动。为朋友，为雇用我们的人，共同去摆平一场恩怨纠纷，这就是我们的行道。”为樊向强效劳的人故意解释说。“陈持德恐吓他的经理，主要是我主张他这么做的，现在他在监狱里受罪，我有点对不起他的感觉，所以才来探望他。”他满以为这么一说，就可以认定陈持德的罪名了，因而暗中自得其乐的样儿，不屑一顾。 “你是来探监的，还是来自首的？”看守所长故意将他一军，看他怎么说。 “我来探望我的哥们，满足自己的良心需要，不行吗？你们是怎么当领导的呢？”为樊向强效劳的人，突然大声喊叫着说。 “请你回去，陈持德是重刑罪犯，正等待上头严肃处理，任何人都不准探他的监。”所长看出了此人的来意不善。 “你们太没有人性了，怎么满足一下良心的需要，都不行啊？”为樊向强效劳的人，继续挑衅性的说。 “所长说过，陈持德是重刑罪犯，正等待上级严肃处理，任何人都不得探他的监，请你回去。”教导员劝说着。 “你们真不是人类，如此狼心狗肺的做人，你们不怕天劈雷打吗？”为樊向强效劳的人，不达到目的誓不回头的架势，仍然站在看守所办公室里说。 “要满足你的良心需要，我们就送你进去监狱囚犯库房，跟陈持德一起列入重刑罪犯判刑。”坐在教导员同排右边办公桌子后的副所长，看到此人故意赖在办公室里不走，就从办公桌子后走出来护送他出去。 副所长的言行，正合他的意，他本想就此大发雷霆，让他们把他送进监狱囚犯库房和陈持德一起，以便实行樊向强的计划。可听到他们都说陈持德是重刑罪犯，正等待严肃判刑，和想到自己进入监狱囚犯库房以后，也说不准自己的处境就好受，就打消了自己的念头，随着副所长护送他走出看守所办公室，回去向樊向强报喜。 樊向强并不跟他一样的想法，他送他到看守所来，回去以后，马上联系滨海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原受理陈持德所谓持枪“恐吓案”的三个人，找到额头狭窄那位刑警，告诉他，说与陈持德一起持枪恐吓他的同伙，现在到麻木看守所探监陈持德，要求他们出面拘留归案。 额头狭窄那位原受案刑警想：虽然他们不继续办理此案，但捉拿同案人归案，协助侦查也是自己的职责，也是补偿市长的款待，为市长效劳，争取信任的一个机会，因而，招集原受理陈持德刑事案的其中二人，马上开车赶到麻木看守所去，捉拿所谓陈持德的同伙归案。可当他们到达麻木看守所的时候，樊向强送来看守所的那个人，早已不知去向。原受理陈持德刑事案的三个刑警因为缺乏正当的理由，不敢正面与看守所的领导交涉，在看守所办公室周围转了一圈以后，就垂头丧气地回去了。 滨海市公安局负责刑事工作的副局长，名叫陆军，四十三岁的年龄，可说年轻有为。一米七三的健壮匀称体魄，近似著名演员陈道明的一副脸形；习惯陆军装头发，是因为经常出动办案要穿制服戴警帽；一双敏锐的洞察是非的大眼睛，眉毛也跟著名演员陈道明的一样黑粗；鼻子没有陈道明的光亮，是因为办案在室外活动多，太阳光顾脸面多，变得黝黑；嘴唇不失陈道明的性感；类似局长林正立的个性，坦直，实事求是，也有些藐视依仗权势，无德无才的人；对依仗权势，弄虚作假的事，也敢于说不；极度尊重局长林正立的为人处事原则，对局长林正立的为人处事观点，有些小崇拜的成份。他是个转业干部，原在空军后勤部队当副团级，负责地勤和事故调查处理工作；他是个逻辑思维很强的人，善于思考分析问题，客观实际性很到位，在部队工作时就表现出色；要求转业回地方后，安排在公安系统工作，负责刑事侦察工作得心应手，破获了很多重大案件；论工作业绩和能力，他早该提拔了，但因缺乏人事关系，迟迟不能如愿；一年前还在刑事侦察科科长的位置上，林正立接任第一把手的工作以后，才重用他。可说他是林正立局长，亲手培养提拔的第一个副处级干部。这天，樊向强送那个不明身份的人，到麻木看守所闹事过后的下午，他没有穿警服，穿着一套浅蓝色的夏装，出现在麻木看守所办公室里，更魄力无穷，更有说服力。 “陆副（局长）今天的穿着不像来公干的，有何好消息提供我们分享噢？”看守所长，看到他今天轻松自然的穿着，与平常一身警服的严肃态度，简直判若两人，有点欣赏意味的说。 “我来提审陈持德，带他出来办公室给我。”管刑事的副局长陆军，因为工作需要，跟看守所的几位领导接触多，相互了解对方的为人个性，也显得自然。 “带他出来这里，提审吗？”教导员指着隔壁的机动审问室，征求陆军副局长的意见说。 “是。给我打开门清理一下卫生。”副局长陆军说。 听到副局长陆军的回话，看守所的指导员和副所长，就知己知彼的分头忙碌起来：指导员，去监狱囚犯库房提取陈持德；副所长，打开隔壁的门，安排和清理提审室的卫生；看守所长，陪伴着陆军副局长，在办公室里说话等待。 这天，第六十九号囚犯库房的囚犯们，正在围绕着陈持德，议论他在自己办公室门口骑摩托车，被抓违规的合法性；他们不知道囚犯库房外所发生的一切，不知道樊向强暗中护送不明身份的人到麻木看守所来，企图侵入陈持德所在的第六十九号囚犯库房当卧底，挑衅事端置他于死地；不知道看守所的领导们，婉转地拒绝不明身份的来人的胡闹，制止了他的非凡想法，击破樊向强阴谋的过程；不知道滨海市公安局管刑事的副局长，为了把好法律量罪这一关，亲自出马提审陈持德；不知道这一切的安排渉及到多少人，涉及到多少人事关系，涉及到多少善良正直，维护真理，不怕权势的人，才能完成这一过程；才能争取得到刑事副局长受理他的案件，刑事副局长才能得到亲自提审他这一机会。不知道滨海市公安局长挂帅为他保驾；不知道滨海市公安局长就是四年前坚持不懈地站在真理一边，支持他与原南海县委常委武装部长的不法行为作斗争的原南海县公安局局长林正立；不知道滨海市委纪律检查委员会书记李丽君，为他的冤枉被抓操心忙碌；不知道滨海市委第一副书记，朱志权也为他的事在加强工作。下午，二点半钟刚过，第六十九号囚犯们，又开始围绕在一起，议论陈持德在自己办公室门口，被抓违规拘留的合法性了；他们正踊跃地发表个人的看法时，听到看守所教导员，在门口叫一声：“陈持德出来！”就一下子鸦雀无声，个个面面相印的看着。 陈持德从囚犯们中间站起来，走下横板床，往门口走去。 人们知道他又要被提审了。 “坚持自己的正确性，镇定一点回答他们的问题，不要怕他们刑讯逼供。”几个囚犯同时鼓励着陈持德说。 陈持德此刻没有说话，默默地向大家摆摆手，表示明白。他走到第六十九号囚犯库房门口时，教导员己把门打开，站在门缝间等他。 教导员把他带到看守所办公室里时，副局长陆军，已坐在隔壁的机动提审室的审问桌子后，他吩咐陈持德，坐在他的对面凳子上。 陈持德虽然顺从陆军副局长的吩咐，但走到凳子旁边时，心绪突然极其不安：他似乎看见樊向强、樊志光市长叔侄俩和市人事局副局长支艳阳，又出现在装饰工程公司的办公室里；似乎看到他们三人，围集在办公室主任陈祥和的办公桌子前，对他进行威逼恐吓；似乎看到陈祥和主任，被他们吓破了胆，给他们瓦解了正确的思想体系；他们隐瞒事实，无事生非，用他自己被拘留的既定现实，要挟他，迫他交出了公章；似乎看到樊向强拿到公章后，控制到公司的账户，又开始武断专横，弄虚作假，弄平挖掘掏空公司的伍仟六佰多万元工程赃款账目以后，又威胁恐吓职工干部们，谁对他有意见就不给谁发放工资，谁揭发他的短就处理谁。他认为这是自己的失误造成的；他认为自己对不起公司，对不起广大职工干部；认为自己无能，一个光明正大，理直气壮的人，怎么落到这种地步啊！怎么不想到公司的整体利益，舍小顾大，乘交通干警叫自己回家拿摩托车驾驶证或者乘交通干警他们去吃饭时溜走，让他们的阴谋陷阱落空？而因一辆微不足道的摩托车，与他们纠缠不清，让他们的目的得逞呢？他经历一段思想挣扎后，又回顾自己过去的行为：广大职工干部们，以他为中心展开工作；按分工合作，履行自己的本职责任，服从他的领导，服从他安排，完成各种工程任务；在紧张时期加班加点，毫无怨言，完成各种各项抢修工作；他站在公司和国家利益的角度，站在人民的立场，跟踪追查樊向强假公济私，公私不分，公入私囊，弄虚作假，挖掘掏空工程款的行为；向总公司讨说法，要公道。广大职工干部团结一致，抵制樊向强仗恃权势，利用市长叔叔樊志光和市人事局副局长支艳阳，给企业摊派人员，违反《中华人民共和国全民所有制工业企业法》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全民所有制工业企业转换经营机制条例》，强行压挤樊向强回来任职；抵抗樊向强打砸仓库，搬走公司的设备材料，抢劫公司的财务账单的非法行为；这一切，都是为了确保国家利益和人民财产所进行的行动……职工干部们，无论他在与不在公司，同样奋起与樊向强，樊志光市长叔侄俩和所谓的市人事局副局长支艳阳面对面地进行论理是非，反驳他们的无理要求，多次让他们无地自容地退场，说明了广大职工干部对他的信任和支持……想到这里，他反而觉得，自己目前的处境不可原谅，突然在心里责问自己：“我究竟怎么啦？”当他意识过来以后，又在心里大喊叫似的：“我没有做错啊！” “多少人就只是跟你一样的小事，一进到监狱里就出不去了……”他不怕凶神恶煞的人，不怕原受案的三个人的粗暴提审。他对他们有了思想准备，完全能把握他们的粗暴来源和规律，他完全有信心对付他们；可坐在审问台后的，又是另一个陌生的脸孔；他不知道他的出现，又是哪一门子的事，哪一种必要；同一个案件的不断换人提审，肯定不是好兆头。他心里忐忑不安，想起同在一个囚犯库房，因合同纠纷被冤枉入狱的王明这句话，就知道樊向强、樊志光市长叔侄俩的阴谋诡计又出笼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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